第34章 曾廉直谏[2/2页]
“如今新法推行,大秦境内一片欣欣向荣,大秦国祚必然绵长,岂容你这贼子妄言!”
“身为奉常,却枉顾礼法,以邪言污蔑板荡诚臣,你该当何罪!”
儒生们见曾廉被法家弟子围攻,也纷纷出列为他辩护。
“昔日赵简子有一家臣名曰周舍,喜好直言犯谏。周舍死后,简子每每听朝,常常面露不悦。
因此,简子的家臣便纷纷向他请罪。
简子说:这不是你们的罪过。我听说一千张羊皮也不如一只狐的腋下皮毛。大夫们上朝,只听到恭敬顺从的应答声,听不到周舍那样的争辩之声了,我为此而忧虑。
简子因此能使赵地的人顺从,并使晋人也归向他。
如今曾大人直言是非,当为秦之周舍,焉能降罪于他!”
儒生们群情激奋,律者亦是气的面红耳赤。
两方势力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,谁也谁也说服不了谁,眼见着就要大打出手。
秦月容见状,终于忍无可忍。
她拍案怒喝道:“岂有此理!诸卿把寡人的朝堂当成什么地方了?这难道是贩夫走卒来往的菜市口吗!”
君王发怒,双方这才偃旗息鼓,稀稀拉拉的开始向秦月容请罪。
但面子上是放下了,他们心里却没有一个是服气的。
秦月容当然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。
如今大秦好不容易才获得了休养生息的机会。
如果秦国没有外部势力的干涉,却因为国内政见不一导致分崩离析,那简直是让天下人看笑话。
她也知道最近因为变法的事,儒生们大多憋着一肚子火气。
就连墨家、道家、名家等其他学派官员,私下都表达过一定程度的不满。
儒家不满是因为理念冲突。
而能入朝为官的道家学子,大多是大隐隐于朝的忠实拥趸,做的也大多是些闲差。
但韩是的变法却连他们也不放过,最近好一阵子都把他们累的四仰八叉的。
但最令他们不爽的,是韩是的禁酒令,他们都闲云野鹤惯了,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喝点酒。
如今不让喝酒也不让酿酒,可算是把他们全得罪完了。
而墨家不满,则与儒家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韩是遣返闲杂人等,禁止民间教学,这不止是打在了儒家的七寸,同样犯了这墨家的忌讳。
墨家的学子大多是匠人出身,重视技术的秦墨学派尤甚。
如今不让他们做手艺活,可真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。
而名家学子则和儒家有一个共同点,都喜欢没事胡咧咧。
韩是不让民间议政,可是把他们憋坏了。
至于其余各家,也是各有各不爽的地方。
变法效果显著不假,但如果不能成功安抚这些人,秦月容刚刚坐稳的王位,没准又会开始晃荡起来。
不过韩是的手段虽然酷厉,但新法比起商鞅的初版已经温和了不少。
之所以会在秦国激起这么大的不满,与平阳侯和南郑侯脱不了干系。
这二位代表了秦国的老派勋贵势力。
在这一轮变法中,他们才是受到伤害最大的一方。
虽然他二人的势力虽然不比从前,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秦月容之前暗地里阴了他们一手,眼下又要吃他们的肉。
狗急了还要跳墙呢,更别提是这两位了。
他们虽然已经无法与秦月容分庭抗礼,但明里暗里的来点小动作报复一下总是没问题的。
新法便给了他们报复秦月容的机会。
新法说渴了要喝水,他们就直接把人扔进湖里。
新法说感冒了要吃药,他们就逼着人吃一斤药。
简单地说,那便是秦月容说一,他们便一定要做到十。
因此,新法才会在民间激起这么大的怨愤。
俗话说,堵不如疏。
因此,秦月容虽然知道今天肯定得挨喷,还是要给曾廉一个说话的机会。
“既然曾卿说我大秦要亡,那寡人便听一听你这要亡的道理。”
曾廉无喜无悲道:“《荀子》有言:故王者富民,霸者富士,仅存之国富大夫,亡国富筐箧,实府库。
筐箧已富,府库已实,而百姓贫,夫是之谓上溢而下漏。”
(称王天下的君主使民众富足,称霸诸侯的君主使士人富足,勉强能存在的国家使大夫富足,亡国的君主只是富了自己的箱子、塞满了自己的仓库。
自己的箱子已装足了,仓库已塞满了,而老百姓则贫困了,这叫做上面漫出来而下面漏得精光。)
“入不可以守,出不可以战,则倾覆灭亡可立而待也。
故我聚之以亡,敌得之以强。
聚敛者,召寇、肥敌、亡国、危身之道也,故明君不蹈也。”
(这样的国家内不能防守,外不能征战,那么它的垮台灭亡可以立刻等到了。
所以我搜刮民财以致灭亡,敌人得到这些财物因而富强。
搜刮民财,实是招致侵略者、肥了敌人、灭亡本国,这是危害自身的道路,所以贤明的君主是不走这条路的。)
“如今大王为了把国家的口袋装的满满当当的,便限制民众的自由,搜刮他们的财富,把他们驱赶到偏远的地域,而又厚待外来的移民免除他们三世的赋税。
您这么做,我不知道您是打算干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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