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瑞鹤图卷[2/2页]
张明远道:“唐玄宗可比不了陛下,当年的唐玄宗可是孤家寡人,形单影只。”
费无极道:“马嵬坡之事,刻骨铭心,唐玄宗连爱妃杨玉环都保护不了。”
种溪道:“自古帝王皆是如此,江山美人,难以兼顾。可太上皇却不同,羡煞旁人。”
宋徽宗拍了拍种溪的胳膊,笑道:“种溪,又调皮了。虽说朕比唐玄宗好许多,可也是同病相怜。这做太上皇难啊!”说话间,愁容满面看向远方,不禁热泪盈眶。只见,几只鸟雀渐飞渐远。张明远、费无极也面面相觑,仰天长叹。
“你们在东京,可好?”宋徽宗见三人闷闷不乐,想必是自己方才言语有些伤感罢了,便笑道:“听说皇上知人善任,运筹帷幄,可有此事?”
张明远不知此话何意,也不愿卷入他们父子的争斗之中,便摇了摇头,含糊其辞道:“太上皇,明远很久没见过皇上,干爹体弱多病,不曾进宫,故而不知。”
费无极心想,既然太上皇问自己,便还会问子午四人,索性敷衍了事,未为不可,便笑道:“不错,我们不知,子午他们也不知。这朝廷大事,我们不懂,毕竟我们又不是朝廷大员,不曾上朝议事,干爹下朝对我们说,我们也不听,太上皇心知肚明,我们又不想做官。”
种溪摇摇头,笑道:“太上皇,我只懂舞文弄墨,不懂朝廷大事。”
宋徽宗笑道:“你们不说,朕也明白。我父子之间有些隔阂,皇上有气有怨言,朕何尝不知。到了江南,朕听说不少流言蜚语。有人造谣生事,说朕克扣军饷,将漕运截断,皆是一派胡言。如若有些蛛丝马迹,也是蔡京和童贯手下胡作非为,朕失察罢了。此番金人来犯,来势汹汹,朕也是迫不得已离开东京。这么多年以来,哪有大宋天子背井离乡之说。朕退位了,本想自在一些,居然被这些造谣生事搞的不得安宁,岂有此理?朕没有老糊涂,心明眼亮。”
此言一出,张明远等人欲言又止,原来宋徽宗示意他们不必说了。这些话不过是说给身旁的小太监罢了。宋徽宗示意他离开,小太监一动不动。
宋徽宗问道:“你为何如此?”那小太监立马跪地磕头哭道:“太上皇饶命,如若我走了,皇上定会将我砍头。”一语落地,众人大惊失色。
宋徽宗只好任由小太监跟着,那禁卫军也不离开,宋徽宗倍觉不自在,索然没了观赏街市的兴致,定了定神色,极目远眺,那些仙鹤早已被李邦彦和白时中抓到木栅栏里,抬上牛车,沿着御街,越过州桥,渐行渐远。宋徽宗再也忍不住,潸然泪下,泪流满面。
片刻,下了城楼,抵达延福宫,见到自己的案几和笔墨纸砚,宋徽宗立马伸手拿起毛笔,细细端详,静静驻足,久久不忍放下,不觉手指头沾了不少浮尘,宋徽宗顿时一脸惆怅,默然不语。
张明远道:“陛下这是为何,回到东京当高兴才是,何故这般伤感。”
费无极道:“想必在江南许多时日,陛下很是朝思暮想回到东京。如今回来,怕是如梦初醒,故而不敢想象。”
种溪道:“陛下,如今归来又可以舞文弄墨,直抒胸臆了。”
宋徽宗道:“明远、无极、种溪所言极是,朕退位也是迫不得已,离开东京抵达江南也是被逼无奈,如今回到东京,遥想太祖,创业艰难,金贼此番袭扰,生灵涂炭,怎不叫朕痛心疾首。眼下回来,又可以挥毫泼墨,实在喜上眉梢。”
费无极寻思道:“太上皇是听说艮岳被郭京那帮闲汉泼皮无赖给糟蹋了,以至于此。”
张明远寻思道:“太祖开国定邦,实属不易,可惜太上皇的花石纲搞得民怨沸腾,民不聊生,一个方腊揭竿而起,遭祸江南,如今金人入侵,自然无可奈何。伤心难过又有什么用,要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”想到此处,顿时五味杂陈。
宋徽宗吩咐宫女将那《瑞鹤图》缓缓展开,笑道:“你们瞧一瞧,这宣德门上的仙鹤,画的怎么样?”
种溪这些日子一直潜心钻研画作,便笑道:“太上皇,这幅画,高深莫测,非比寻常。”
宋徽宗喜出望外,问道:“何出此言,说说看,有何与众不同?”
种溪道:“依我看来,有神性的光辉,也有君主的华贵,也有仙音袅袅,更兼高雅灵动之感。”随即指着画作,喋喋不休道:“皇宫殿宇端端正正置于画面下方,均衡对称,留出三分之二的湛蓝天空,正大光远,大气天成,颇具皇家风范。围绕殿宇的祥云打破屋宇水平线,稳重端庄的画面于是气韵流转,一派天趣,虽由人作,宛自天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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